楔子

　　2001年11月15日，对张效平夫妇来说，是最黑暗的日子。他们13岁的儿子，被一名上门行凶抢劫的恶魔夺去了生命。虹口警方在市局有关部门的协助下，锲而不舍，抓住破案时机，终于在案发12天后将这名心狠手辣、惨无人道的恶魔擒获。

　　无辜少年横尸浴缸

　　11月15日傍晚6时15分。宝山路某弄某号1807室。

    象往常一样，张效平夫妇准时下班回家。按道理，儿子听到父母用钥匙开门的声音，总会来开门。可是，今天没有。张效平用钥匙打开铁门、木门，儿子还是没出来。“小鬼，肯定是累坏了，趴在床上休息……”母亲连喊“东东，东东”，没人应。

　　当东东母亲换好拖鞋，将皮鞋放到卫生间时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，昏倒在地。张效平惊惶失措地奔进来，眼前一幕令人骇然：东东纹丝不动地仰面躺在浴缸内，满面血污，浴缸水被放至三分之二。

　　5分钟后，虹口公安分局刑侦人员赶到现场。东东被利器刺破心、肺致死。卫生间门上的玻璃被击碎，餐厅地上有一滩血迹。张效平家中被劫债券3540元、理光牌全自动照相机1架及手机、中华牌香烟等财物。除了被劫财物外，现场没有大的翻动，餐桌上有一叠空白文稿纸，还有一支笔。据此推断此案性质为抢劫杀人。“11.15”专案组旋即成立。

    现场提取的血迹是O型，但是，经过技术鉴定，这O型血又是两种类型的。由此判断被害人和凶手都是O型血，凶手在现场也留了自己罪恶的证据。细心的侦察人员并未放过餐桌上那叠空白文稿纸，通过技术鉴定，发现空白纸上隐隐约约有写字留下的印痕：“在阳台上有一只箱子，箱子里有我的一些东西……”经鉴定，这不是东东的笔迹。了解到这叠文稿纸是张效平前几天从商店里买回来的，只用了几张，本来是放在东东房间里的，现在移到餐桌上，看来，是东东被害前拿出来的。那么“在阳台……”这句话应该是凶手留下的。

　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？经过大量的调查访问和现场勘查，案件的侦破最终归结到点：一是现场留下的血迹，二是空白文稿纸……

　　可疑房客跃入视线

　　针对现场留下的痕迹情况，侦察员展开了大量的调查访问工作。整幢大楼共有200余户人家。此时正是吃晚饭时间，民警们一家家上门进行访问，两个多小时下来，毫无结果。只有门卫隐约记得案发时间有一名青年男子晃进了大楼。民警们又到大楼旁边的楼房里进行询问，终于有一位老太提供了与门卫相同的线索，并提到这男子在大楼外逗留过。尽管如此，这男青年与东东被害案件不能直接挂上钩。但是，这名男子引起警方密切注意。

　　铁门、木门都完好无损，凶手进入东东家应该是敲门进入。那么，凶手与东东或东东家人认识？据张效平夫妇介绍，平时他们对东东管教较严格，东东放学后准时回家，一般也不带同学回家玩。张某夫妇都是本分人，也没有太多的社会交际关系。这位“熟人”到底是谁？而且这位“熟人”又必须和案件的归结点相符。

　　专案组成员围绕张效平一家是刚搬进新房这一线索，在准备替张家封阳台的人员、上门观摩张家装修效果的人员及张家的熟人中进行全面排查，重点是男青年。

　　经过排查，一名叫叶亮的男青年跳入侦察视线。此人是张家老房子的房客，曾数次到张家新房子付房费。和东东认识，有敲开房门入室作案的可能。

　　谁知，11月15日以后，叶亮不知去向了。这引起警方更大的怀疑。

    叶亮，今年25岁，是从江苏启东回沪的知青子女。叶亮的户籍地在闸北区，曾在邮电局做合同工，去年1月辞职后无所事事至今。根据户籍资料上的登记，叶亮的血型是B型，这与现场血痕不符。但是，民警并未就此排除叶亮的嫌疑，因为户籍资料上的血型是根据叶亮本人的陈述记录的。民警再到叶亮以前工作过的邮局调取资料，得知叶曾于1996年献过血，其血型为O型。然而这也只是资料证明，为获取确凿证据，侦察员北上，寻找叶亮的父母，获取证据。

　　同时，另一路侦察员在空白文稿纸上寻找切入点。

　　叶亮是张效平家老房子的房客。叶的父母离异，叶父在天津工作，叶母在江苏工作。叶父曾来上海并到叶亮所租借的房中看望叶亮，叶亮说这房子是自己从朋友那儿买的二手房，问父亲是否愿意买下？叶父想叶落归根，于是花12万元从儿子手中“买”下了房子。叶亮拿到12万元后，逃之夭夭。不知情的叶父高兴地在“新房”里住了几天，一直到张效平来讨房租，叶父才知被儿子耍了一顿，于是伤心地回到天津。此后张效平也未见到过叶亮。叶亮还有一些东西留在张家老房子里，这似乎印证了文稿纸上的那句话儿。

        11.15”凶杀案和叶亮紧密联系起来。

　　11月20日下午。前往天津和江苏的两路侦察员分别发回信息，根据鉴定，现场留下的其中一种0型血与叶亮父母的血型特征相符。

　　据此，叶亮被确定为“11.15”凶杀案件重点犯罪嫌疑人。

　　天罗地网追捕凶手

    警方得知叶亮有个女朋友，叫露露。尽管叶亮和往日的朋友们都失去了联系，手机也停止使用，但是，露露和朋友们却保持着联系。

　　专案组经过排查，11月27日上午，找到一名重要关系人——露露的女朋友丽丽。她吞吞吐吐地交代了露露在普陀区有一暂住点，但是，却不知具体的门牌号码。侦察人员当即带领丽丽前往普陀区延长西路周围进行辨认，经多次往返，终于确定了子长路某弄某号某室为露露和叶亮的暂住地。专案组经过缜密部署，30名警员分三路埋伏在布控区域，在叶亮和露露的暂住地布下了天罗地网。

　　27日深夜11时23分。从叶亮的房间里出来一群男女青年，嘻嘻哈哈地往小区门口走。侦察员不动声色，在后跟踪。一直到小区门口，其中一对青年男女和其他人说了声“拜拜”，转身往回走，侦察员判断，他们就是叶亮和露露。说时迟那时快，5名侦察员前后夹击，叶亮被死死揿住。

　　其他民警迅即进入叶亮的暂住地，当场缴获了叶亮抢劫得来的照相机、手机和用债券兑换来的3000余元人民币以及叶作案时穿着的西装、羊毛衫等衣服和杀人凶器——一把匕首。经技术鉴定，证实现场的血痕系叶亮所留。

　　经审讯，叶亮供述了上门实施杀人抢劫犯罪的事实。在审讯中，叶亮交代，案发后他随身带着匕首，准备在民警上门抓捕时，割颈自杀。但警方周密的抓捕计划使他的打算落了空。等待这个杀人恶魔的，将是法律的严惩！（林楣）

2001.12.14